警察局里，安德列正在审讯一帮街头斗殴的混混。据报警人称，这帮混混同一个亚裔女孩打架，就在这帮混混的老大，一个名叫沃夫的人眼皮子地下，跟那个女孩打。让安德列感到吃惊的是，这么多人打一个女孩，受伤最多的居然是他们自己。
“那个女孩在哪儿？”
安德列的同事揪住一个被打掉半个脑子的生化机器人的头发问道。
烂掉的生化外皮下，露出了本来的材质，在灯光下，泛出金属的光泽。
“我不知道她是哪来的**。”机器人用剩下的一只眼睛鄙夷着那个警察，“只有老大知道她是谁。”
警察一把丢开他。
沃夫被安置在审讯室里，一名颇有审讯犯人经验的中年警察负责从他口中问出些警察希望听到的东西。
但沃夫显然熟谙警察的审讯之道，无论对方如何威逼利诱，他就是不肯开口。
“就算你不说，我们也知道关于那个黄种女人的事情。她是个生化机器人，在纽约市生活了二十多年，目前是哥伦比亚大学社会系的一名在读研究生。”
沃夫不耐烦地翻了翻眼睛。
“她不是你的人，也不是纽约任何一个黑社会的人，她隶属于一个更秘密的暴力团伙，除了他，那个团伙来网罗了很多像她一样很能打的人。”
沃夫无所谓地笑笑，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的警察喋喋不休。
“我还知道，这帮无政府主义的暴力疯子们把自己称作‘世界调理人’，”警察从桌子后面走过来，将脸逼近沃夫，“他们以为自己是在拯救世界，可事实是他们TM的就是一帮扰乱社会治安的乌合之众，一帮下水道里的臭老鼠，哪里有乱子，他们就会出现在哪里，趁机制造更多的乱子。”
沃夫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有些狰狞的面孔，平静地说了一句话。
“伙计，你的嘴太TM臭了。”
天气预报说纽约即将下一场大雪，下过大雪后，最值得一去的地方就是中央公园。那时，白雪皑皑的中央公园美得就像一个冰雪仙境，公园里的公共冰场也会向公众开放。
但现在的中央公园，不过是个充满肃杀之气的地方，里面躺满了流浪汉、罪犯和瘾君子。
老金把他们带到公园一个桥洞边上，他用拇指向后一比划。
“他常年住在这里，你们应该能在里面找到他。如果他不在，那就是出家门了，晚上他会回来的。”
说完，老金拍了拍威尔的肩膀，冲他呲了下牙。
“祝你好运。金凤凰永远欢迎你。”
桥洞不深，里面充满了尿骚味和禁药燃烧发出的臭味。洞里面坐着两个正在边聊天边吸毒的人，吉尔认出了其中一个是那晚与她“鏖战”过的狼人。
吉尔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那个狼人显然是药劲儿上来了，他用迷离的眼神看了看做在身边的这个女人，一头金黄色的短发，身上穿着宽松的针织毛衫和一条休闲裹腿的牛仔裤。看着看着，他露出了一副呆滞的笑容，用手指着吉尔，冲对面的人说道：
“我认识这女人，我想我应该认识她。”
对方发出粗重的笑声。
“你好啊，小糖豆。”
他一张嘴，喷出一股药烟，吉尔用手扇开那股混合着口臭的烟雾。
“你认识前几天在这里被杀掉的那个西伯利亚狼人吗？”
“哦，”狼人想了想，“当然认识，他是我的堂哥。”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他死的时候我正在酒吧里，所以我不知道是哪个孙子杀的他。”
“她问的是死掉了比尔吗？”对面那个人瓮声瓮气地问道。
“他叫比尔？”
“对，比尔，可怜的比尔。我想他那晚一定是吸了太多的药，不然以他的体格，怎么可能被人那么轻易地用刀子隔开喉咙。”
“他平时有跟什么人来往过吗？”
“很少，他是新来的，这里很少有人知道他。”
“不过他经常去找一个会配药的药贩子，”狼人开始左右摇晃起来，“是一个叫‘老鼠’的人。”
“‘老鼠’？”
“对，他经常跟我说，说‘老鼠’配的药劲头儿很足，而且药效持续时间很长，”狼人一歪，头靠在了威尔的肩膀上，“而且，他配的药不容易被条子们查出来。”
“你知道那个‘老鼠’在哪儿吗？”
“去昆士酒吧吧，他经常在那儿配药。”
“对，昆士酒吧，我堂哥就是在那儿认识的他，一个黑种吸血鬼。”
日本京都的街头正在酝酿着新年的气息。人们精神高度紧张地忙碌了一整年，到了这个时候几乎要彻底放松下来。
衹园的一间老字号饭店的传统日式包厢内，大公司的高管们、政府部门的政要们，正在打扮华美、举止优雅的艺妓们的服侍下，开怀畅饮。三味线弹奏出的声音不绝于耳，这声音中还夹杂着男人们粗豪的声音和艺妓们娇柔的声音。
但其中一件包厢却比较安静，只有一个美国人和一个上了年纪的日本人相对而坐。日本男人身着深棕色和服，坐得稳如磐石。那个美国人穿着西服，坐得似乎有些不大舒服。
“雄一，不知道我之前问你的事你有没有打听到？”
“杰克，你真的相信米娜 左安的死是猎头协会的人干的？”
桥本雄一的英语说得十分流利，丝毫没有夹杂任何日语口音。
杰克咧嘴一笑：“我从不相信那些只会在节目里信口开河的蠢货。”
桥本雄一满意地点点头。
“所以，我需要你的情报，你是我知道的唯一一个在猎头协会的人，我需要你帮我确认一下我的猜测是否属实。”杰克压低声音说道。
“我们并没有杀害米娜 左安，杀掉米娜，然后将这一切栽赃到自由联盟的头上，从表面来看，这件事的最大受益者的确应该是猎头协会。但猎头协会还不会蠢到这个地步，用这种明目张胆的手段来行事。”
杰克不禁联想起了惨遭猎头协会秘密屠杀的凡艾克一族，至今都没人关注这事。
“那你认为这会是谁干的？”
桥本雄一将手抱在胸前，沉思着。
“你知不知道八万里钟一郎？”
“你是说那个曾经想要暗杀卡尔 特伦德的人？”（详情参见第三章）
桥本雄一点了点头。
“他有一个女儿，叫八万里耀子，后来嫁给了一个叫海老名岚的政客。那个海老名是个出了名的老狐狸，他借助于与八万里耀子的婚姻，在政坛里平步青云，一直做到了首相的位置。他本人是个偏激派，崇尚天演论，所以一直都是坚定的反对自由联盟的人。我听说他下野后，还在搞一些小动作，但具体在搞什么，我就不大清楚了。他一直隐居在幕后，都是他的夫人海老名耀子出来做事。这次的事件，我想如果不是猎头协会的人干的，恐怕会和他有脱不开的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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